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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衙门没有影壁,适才王言在门口同小卒说话的时候,就已经看到了这些人。他们原本还嗡嗡嗡的,见到了一身紫袍的王言出现,一个个立时住了嘴,眼观鼻鼻观心的正对门口站着。
王言跨过高高的门槛的,走至近前,负手而立。
他没有说话,就如此站着。有人想要说话,却被他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,慌张的低下了头。有人偷偷的抬头观瞧,一样也是又匆匆低头。
他如今的地位,到了衙门里已经不需要夺权了。他来了,权力就是他的。当然,该被糊弄的肯定还是跑不了,那是领导问题,是工作方法问题。到了今天,他的手下再也没有当年杭州的张签判那样,敢于纠集其他官员一起架空发难了。
满意的点了点头:“本官的名声、履历,诸位都是清楚的,就不多赘言。官家把国子监交予本官总掌,是对本官的信任,皇恩浩荡,本官必将竭尽全力,为我大宋多育良才。
本官久任边疆,不喜繁文缛节,在边疆与一帮子杀胚厮混的多了,向来说话直接,所以诸位谨记,莫要胡乱揣度本官心意,说话更不必拐弯抹角。
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,本官虽不解监事,粗粗有三点想法。一者增设科目,扩招学子。二者厘定生徒等级,明确学习进度。三者大兴官学建设,我国子监亦要择地新建,诸位待遇,以及出众学子待遇,都要相应提高。
可听明白了?”
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没人说话。
最后站在前排的一个四十许的男人,小心翼翼的,试探着开口说道:“回相公话,下官乃是监学主簿,我国子监无有进项,皆靠三司拨款,眼下账上已经有了亏空,相公如此动作,怕是吃不消啊……”
这是一句废话,但也说出了关键,那就是要不来钱别吹牛逼。
“钱粮之事,自有本官去要。你既是主簿,便准备好近五年监学账目,本官先查检一番,先找些钱财改善一下监学饭食也是好的。
诸君久任监学,监学章程如何最是清楚,究竟要如何变,还要群策群力。本官查账预计半月,在此期间,诸君每人写一份具体章程出来,吏员也要写,不讲文辞如何,把章程写明白便可。再给各州官学山长发文,一样要出个章程。具体如何行事,本官看过以后再论。本官查账期间,一切照旧。
诸君可听明白了?”
“明白了。”
“没吃饭么?”
“回相公,明白了!”
王言摆了摆手:“自去做事。”
一些人散了,一些人没散,他们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。
“你们都拿钱了?”王言十分善解人意的问道。
国子监算是清水衙门,但也没那么清。毕竟手里还握着入学名额呢么。
高官显贵的孩子,肯定是都能来的,因为可以查的过来。那么自然而然的,剩下的位置就变的十分紧俏。不为学习,就为了二代们拍拍马屁,结识一些人脉关系,那也是好的嘛,谁去国子监学习啊。
而国子监的要求,是七品官以上,那人数可太多了,莫说是正经的监学名额,就是旁听的名额都很贵。那么在这个过程中,监学的这帮官吏自然就有了机会赚些钱。再加上跟账目上动一些手脚之类的,小小拿些钱贴补贴补,毕竟东京居大不易么。
他们既然早就知道了王言要来国子监,也知道王言有查账的爱好,为什么不早早的补上亏空?因为他们认为今时不同往日,以王言如今的地位,应该不会再跟他们计较那一些,他们寄希望于王言不会查账。没有人甘愿,已经入袋消费的钱,再拿出去。因为好花不好还,花钱容易攒钱难。
但现在王言上来就说要查五年的账给国子监改善伙食,重点显然不是在改善伙食上,而是在于‘五年’。也就是说,五年以内,在国子监任职过的人,哪怕动了一文钱,王言都要把人给抓了。
他们知道,王言除了爱查账以外,还爱扩大打击,爱抄家。也就是说,但凡他们贪了钱被王言查出来,王言一定会找理由把他们的家都给抄了。这是众所周知的,王言最拿手的敛财手段,格外的高效。
而且王言在京中也不缺人手,毕竟更加众所周知的是,军巡院至今为止还保持着强硬的执法作风,一个个威武极了。说不好听的,外城比皇城的治安都好……
所以他们害怕了。
见他们想说又不敢说,甚至有的心理素质不够好的人已经打起了哆嗦。王言笑了笑:“百贯以下不用还,剩下的,十五日之内交到账上。散了吧。”
说罢,王言一挥手,带动着宽大的袍袖抽动空气,啪的一声脆响在院子里回荡,好像抽到了在场众人的心头。
摆手让跟着他的主簿去整理账簿,王言带着小栋梁在衙门里以及隔壁的学堂,到处的转悠着。
“阿郎,国子监就是不一样,你看那些贵公子们听那老夫子讲课,听的多认真啊。坐的也规矩的很,挺的真直。”
站在学舍的窗外,小栋梁看着稀奇,给这些权贵的二代们相当高的评价。
王言好笑的摇头:“哪里是他们认真,你看看这一屋子的人,包括那老夫子,有几个不是目光往咱们这看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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